外孙操外婆小说(《红楼梦》中秦可卿风姿绰约,为何要委身自己的公公)
秦可卿可以说是红楼十二钗里最神秘的女性。
在作者的笔下,秦可卿是一个奇人。
长相上:兼具黛玉风流婀娜和宝钗鲜艳妩媚,让人无法想象她到底能有多美。
为人上:万人不入眼的王熙凤却对她疼爱有加,关怀备至,贾母说她是重孙媳里第一得意之人,公婆待他如女儿一般。丈夫对她敬爱有加。
做事素来妥当,这是贾母对她的评价。
更重要的是,秦可卿是贾府唯一对家族之败有清醒的认识、有远见卓识、有行之有效的挽救办法、并在死前向凤姐和盘托出谆谆叮嘱之人。这是秦可卿对《红楼梦》最重要的价值。
秦可卿第十三回就死了,但她依然可以牵动所有人的神经,宁国府几乎所有的人为其的丧礼忙活了一个多月。公公贾珍哭成了泪人,倾尽所有为她办盛大的丧礼。秦可卿丧礼中出现的许多元素可以看作是《红楼梦》里的很多的因,由此引发一系列的果。
“惜哉可卿!惜哉可卿!”的叹息。
秦可卿如此优秀和天赋异禀,她怎么就看上贾珍了呢?她万事妥当,为啥偏偏私德有损呢?
屏山个人以为,这一点和曹雪芹的创作思想和对宁国府的批判密切相关。
首先,曹雪芹是一个宿命论和因果论者。
他虽然尊重每一个阶层的人,比如他艳羡红衣少女和村姑二丫头这些底层的人们,但他无法彻底的突破阶级的局限,这一点在《红楼梦》里体现的特别多。对他最爱的女主角林黛玉,她给予其最好的出身、最好的父母、最好的品格。对分量同等的薛宝钗,就让她出身商贾之家,还给她一个很不堪的哥哥,一个不识字的母亲。
对秦可卿也一样,说她是一个弃婴,由小官宦秦业抚养长大。而且曹雪芹给基本没怎么正式出场过的秦业定位“情孽”,给美少年秦钟定位“情种”。给秦家的这个总体定位总有那么一点瑕疵感。曹公笔下没有完美的人,他对王夫人、王熙凤,包括黛玉、宝钗、湘云等人都有不同角度的批评,但这些出身高贵的女性,曹雪芹是不会让她们的个人私生活有失的。私德有问题的都是出身相对比较低的女性,比如二尤,再比如袭人、多姑娘、鲍二家的等。这是出身比较高的曹雪芹不自觉带出的阶级观。
曹雪芹让秦可卿这么一个看似完美之人,有个人私德上的巨大缺失,就源于曹雪芹的个人出身和阶级思想的局限性。
另一个方面,是作者对于宁国府的整体否定。
曹雪芹笔下的贾府,就是曹雪芹家族江宁织造府的艺术加工,宁荣二府里的许多的人,都可以在曹家找到现实的原型,有些人物连名字甚至都保留了下来。比如王熙凤的原型是一个叫“阿凤”的女子,比如元春就是脂砚斋的“阿姊”。这些在脂砚斋的批语里有许多处的披露。
曹家崛起的初始,是跟随多尔衮入关,一直到康熙雍正年,已历百年,祖上的勤勉克俭、励精图治早就不见了踪影,子弟多是锦衣纨绔之徒。小说贾府里的男性几乎没有一个可以担当得起家族重任的,曹雪芹通过薛宝钗之口说:“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干净,恐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。”对于自家的坏名声,贾珍根本就无作为,贾蓉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甚至说出:“情既相逢必主淫”“箕裘颓堕皆从敬”“宿孽总因情”。作者批判秦可卿和宁国府之“淫”,却也不得不承认,在曹雪芹内心,二者是绝佳的拍档。
再有,是相对稚嫩的贾蓉不能满足秦可卿的情感和精神的需求。
贾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除了夫妻例行之事。《红楼梦》对于贾蓉,就是一个贪玩的坏小子。他的智商、情商,包括为人行事、思想维度和高度,和秦可卿相比,差了十万八千里,给秦可卿当小学生都不见得够格。在贾蓉这里,秦可卿的情感和交流需求无法得到满足。封建贵族女性大门不能出,二门不能迈,只在内帷活动的秦可卿能接触到的身份对等的男性只有公公贾珍,按曹雪芹的套路,较低出身的女性,在私德的自我管理约束上自然不能和林黛玉们相比。碰上相对成熟有阅历的色鬼贾珍,一拍即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